三、谨防“合法”背后的“非法”。日前被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的原贵州省遵义县煤炭管理局局长赵大武,2000年3月索取该县高坪镇关岩煤矿矿主贿金6万元。经赵精心策划的“检查验收”,这家不久前因发生死亡9人重大矿难已被明令停产整顿的煤矿,居然很快被宣布复产;同年赵又收取该县高坪镇四面山煤矿矿主贿金3.7万元。经赵多方沟通,这家已被责令永久性关闭的煤矿,竟又迅速复产。长期来,官商勾结腐败渗透企业审批、证照颁发、复产验收各个环节。一些党政干部收受业主贿赂,滥用审批权,违法作出行政许可;为企业非法生产充当“保护伞”,在事故调查处理中包庇袒护,使一些不具备安全生产条件的企业拿到了采矿许可证、生产许可证、工商执照等各种证照,为其非法生产披上“合法”外衣,催生了众多安全隐患和重特大事故。据统计,今年来事故死人数较多的辽宁阜新、山西交城、山西细水、河北暖儿河、新疆阜康、广东大兴等6家煤矿死人总数570人。其中:合法煤矿4家共死人397人,占死人总数的69.7%;非法煤矿2家共死人173人,占死人总数的30.3%。发生大矿难和死人较多的还是“合法”煤矿居多。值得警觉的是,安全监管往往偏重盯住显性的“非法”,却忽视了对隐患更巨大、后果更严重、察觉更艰难的“合法”背后“非法”的监管。此弊不纠,事故难除,国无宁日。必须不折不扣地落实《特别规定》和中纪委、监察部四部委文件精神,坚决清理纠正公职人员投资入股煤矿的问题。国务院2004年1月发布了《安全生产许可证条例》,煤炭、花炮等6个行业必须按规定实行这个制度。通过惩治官商勾结腐败和提高市场准入安全门槛,彻底清除“合法”背后的“非法”。
四、谨防“明停”背后的“暗开”。因5次被查出通风系统重大隐患而2次被责令停产整顿的陕西黄陵县七丰沟西煤矿,竟无视停产令而顶风严重超能力开采,年产量由核定设计能力6万吨狂升到20万吨,最终于2005年9月15日酿成死亡12人的重特大瓦斯爆炸。2005年7-8月,全国煤矿发生的67起一次死亡3人以上重特大事故中,就有39起发生在已明令关闭或停产整顿、但仍违法生产的小煤矿,约占60%。全国有小煤矿23388个,占全国煤矿总数2.6万个的90%;去年小煤矿产量6亿吨,仅占全国煤炭总产量20亿吨的30%,事故死亡人数却占全国煤炭事故死亡总人数的80%。一些小煤矿在设备陈旧、技术落后、管理混乱、险患丛生情况下,无视关停令,明停暗开,假停真采,昼息夜开,成为事故高发的重灾区。
根治明停暗开,关键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长期沿用的高耗低效粗放型增长方式,使我国用了全世界31%的煤炭、29%的钢材、8%的石油、45%的水泥,才创造了全世界4%的GDP,因此造成能源货紧价扬。非法小煤矿所以胆敢无视关停令,撕封条,砸封锁,甚至在血淋淋的矿难中还扬言“擦干眼泪,再上战场”,就是追逐暴利。目前煤炭每吨纯利骤升到150元以上,一个年产仅10万吨的煤矿便能赚回1500万大钞,导致黑心矿主铤而走险,超产成风。目前全国小煤矿超产幅度均在150%以上,有的甚至翻倍。山西一名小煤矿老板不以为然地说:“现在煤价疯长,都想趁机多捞点,你说能不超产吗?”专家认为,事故与超产有着必然联系。煤矿生产是一个统一协调的整体,采掘、提升、运输等主要环节中,无论哪一环节超能力生产,都可能导致整个生产系统紊乱而引发事故。已被责令停产整顿的广东大兴煤矿依然严重超能力开采,设计年生产能力3万吨,去年上半年就采煤5万吨,导致2005年8月7日发生死亡123人的特大事故。因此,要切实把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人的素质上来,从长效机制和发展战略层面铲除非法生产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