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生命

作者：沈岳　　评论：　更新日期：2008年03月07日

　　这个夜晚，我远离了迷离的梦乡，漫步在故乡的小路。
　　苍穹如墨。漫天繁星挥洒，月色迷离。回首望去，是秋虫呢喃的静寂，高大的梧桐树，剥落一地的光影有。
　　阔别三载，这个夜晚，我回到故乡的小路。
　　路畔的野蔷薇依然摇曳，丝丝缕缕的香气，寂寞如烟。是夜的缘故吧，这条小路，熟悉却陌生。
　　空气中，思念的味道，绵绵长长。
　　还记得这些蔷薇吗？你兴奋地笑着，银铃般，悠远而飘忽。
　　“我要一个蔷薇花冠。”你任性地嘟着嘴。于是我便去为你采摘，那最绚烂的色彩。
　　“还是不要了。”你拉住我的手，摇头：“它们会痛。”
　　你的笑容，清丽若仙。
　　我轻抚着娇嫩的花瓣，柔软若你的长发。尖锐的刺痛，自指尖传来。记忆中，心痛的感觉，依稀如昨。
　　起风了，悠扬的琴声，伴着忧伤飘散。
　　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快乐的音符，在你的指尖流淌，那只灵巧的画眉，却默默在一角踯躅。
　“你要照顾好我的宝贝，让它们好好地等我回来。”
　　我微笑，点头。
　　“你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我点头，微笑依然。
　　“拉勾勾。”你也笑了，娇憨而顽皮。
　　紧扣的乎指，因用力而发白。我背转身去，嘴角，是咸咸的湿润。
　　那一日，我站在小路的尽头，翘首期盼。风，是如许温柔，却残忍地送来你飞机失事的消息。那个重重的承诺，随着苦涩的生命，飞扬轻舞。
那一日，蔷薇花血样的绚烂。在盛开的刹那，把一生的光阴，凝结成时光长河中，一缕恒久的馨香。
“我们要善待生命。”你说。
然而你的生命却如许脆弱，一如这秋风中的野蔷薇，散碎成一地的璀璨。
我放飞了那只灵巧的画眉，让它自由的生命，去追随你飘荡的魂灵。而它却在期盼中郁郁地去了。
这个深夜，我回到故乡的小路。昏黄的路灯拉长了黯淡的步子空气中，有哀伤飘荡。
乌云密密涂抹了整个苍穹，雷声轰鸣中，我听到碎裂的声音，在心底。
(摘自：《广东安全生产》20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