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心三千尺,黑暗长出了根须,
我的矿灯是唯一的月亮,
照着岩壁上您缝补的影子——
那些被煤层压弯的晨昏,
突然变得比矸石更轻。
安全帽里藏着的全家福,
已被汗水泡成褪色的地图。
妈妈,我数着您的皱纹下井,
每道褶皱里都有
晒衣绳摇晃的等待,
和您偷偷塞进饭盒的
半块冰糖的甜。
风钻在耳膜刻字时,
我听见您用扫帚
清扫院中槐花的声响。
多么奢侈啊!那些
未被煤灰染白的月光,
此刻正穿过我的指缝,
漏成井下散落的星星。
罐笼上升时总在颤抖,
像您当年踮脚摘榆钱的身姿。
原谅我总把爆破的雷鸣,
听成您唤我乳名的尾音——
地心太冷,妈妈,
连思念都结成了
巷道壁上的冰凌。
如果有一天我的眼睛
习惯了永恒的夜,
请用晒衣杆挑起这件反光衣,
让它替我在故乡的晒场
再站成一株
会流泪的向日葵。
靠着煤墙休息时,想起了妈妈
煤壁上的牙牙学语
安全连着你我他
建筑施工企业生态环境修复安全消防管…
在这刻,请忘记我是块煤
在地下,我不敢大声喊你的名字
致煤矿工人
在副斜井巷